玉屏侗族自治县皂角坪街道铁家溪村,是全县14个深度贫困村之一,地势偏远、交通闭塞、人多地少,贫困发生率一度超过31%。前几年,说起干溪组贫困群众潘金碧,村寨上的人都看不起他:穿着邋遢,室内一片狼藉,务工常有停歇,懒懒散散……总之,大家给他贴上了两道标签:务工很懒散,家里太脏乱。
潘金碧家
铁家溪村驻村工作队队长兼村支部书记刘朝乾,是潘金碧的帮扶责任人。谈及第一次入户走访潘金碧的情景,刘朝乾记忆犹新如在眼前。从通村路去往潘金碧家,一条逐级向上曲折蜿蜒的泥巴路,近两公里长,坡陡路弯,倘若不是沿路那片茂密的树林遮阴避暑,估计至少得歇上两三趟。
当大汗淋漓的刘朝乾来到潘金碧家,打开房门一看,差点没被一股恶臭味熏晕过去:左侧房间里圈养着鸡、猫、狗、兔子,地面上的粪便堆积起来有十多厘米厚;右侧卧室内,用木板铺的床上,猫和狗正在争抢着“属地”,泥浆粉尘从还未粉饰的墙上滑落下来……整个屋子没有一张凳子和桌椅。刘朝乾先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,好一阵子没有回过神来,而后是鼻子一酸,眼泪夺眶而出。
潘金碧在做护路工作
走出房间,刘超乾一边给潘金碧宣传“四改一维一化”和扶贫政策,一边了解他的生活收入情况。通过聊天得知,现年54岁的潘金碧,原本有着一个完整的家庭。上个世纪九十年代,老实本分、心地善良的潘金碧,结识了临近的新晃侗族自治县凉伞镇女孩,组建了家庭,还育有一个女儿。无奈,婚后不久,妻子忍受不了家庭的窘境,一气之下离家出走,至今杳无音信。自此以后,深受打击的潘金碧,把全部的希望和精力都倾注在女儿身上,对她百般疼爱呵护。
潘金碧的妻子走的时候,女儿还很小,春耕农忙之际,他只能背着女儿下地干活……他很喜欢女儿,去哪里都要带着她。村支部副主任吴先富回忆说,“九十年代的时候,跟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,他家的生活太困难了,到了每年青黄不接那段时间,他和女儿都是靠着玉米棒子和米糊艰难度日。”
潘金碧养的兔子
早年前的潘金碧踏实肯干,几兄弟挤住在父辈遗留下来的老屋里,生活极不方便。他自己省吃俭用,用在三家桥附近的工厂务工挣的钱,买来柴油机和碎石机,在山腰处就地取材、打砂石。在政府部门资助水泥钢材等物资的帮助之下,潘金碧建起了一座有三间房间的新房。
干部为潘金碧新买的衣柜和被褥
然而,当三岁多的女儿染疾不幸离世后,潘金碧忽然变得消沉低迷了。本来精通电工和机修的他,工作总是进不了状态,经常出差错,工厂只得把他安排做保洁员……
安慰了潘金碧一番以后,刘朝乾连忙电话召集驻村工作队队员,前来帮忙打扫室内卫生。从那一天开始,包括刘朝乾在内的驻村工作队,隔三差五的都会来到潘金碧家,陪他拉家常、聊扶贫政策、谈自力更生。潘金碧没有手机,联系不方便,刘朝乾就自掏腰包,买了一部手机送给他。渐渐地,潘金碧在个人家庭卫生和劳作方面有了较大转变,开始变得积极起来,穿着不再邋遢,室内干净整洁。见状,刘朝乾趁热打铁,给潘金碧协调了一份护路员的工作,负责门前通村路段的卫生清扫。
潘金碧在除草
去年腊月中旬的一天,天寒地冻,大雪纷飞。忙完一天的工作之后,天已经黑了下来,顾不上吃饭,刘朝乾便领着驻村工作队队员,打着手电筒,提着食用油,拎着腊肉,扛着大米和棉被,踩着湿滑难行的山路,赶往潘金碧家,给他送去慰问和温暖。“说实话,接过东西,我当时激动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干部也有家人的,但是,为了我们过上好生活,他们有家不能回,人心都是肉长的嘛。”潘金碧扯高了嗓门说。
驻村干部陆英在跟潘金碧谈心拉家常
第二天,潘金碧就跑去村活动室,找到刘朝乾,表达了自己想就近务工的想法。听了潘金碧的心里想法,刘朝乾欣然应允。当时,村里产业基地里的黄花地,正需要劳动力犁田松土。说干就干,随即,潘金碧买来犁田机和割草机,与乡亲们一道下地干活,越干越带劲。当年那个懂技术、勤劳的潘金碧又回来了!乡亲们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:“消沉了二十多年的潘金碧,如今都能振作起来,勤勤恳恳地干活过日子,这么大改变的背后,是干部的悉心帮助和关爱,我们为苦干实干的干部叫好,也为潘金碧感到高兴!”
第三天,每当人们夸赞他的时候,潘金碧都会笑着说:“是干部的真情帮扶,焐热了我那颗绝望的心,我得努力工作,好好生活,才不辜负干部们的心血和汗水。”
旧房
当笔者来到潘金碧家时,他正在给新生的兔子幼崽喂食。潘金碧告诉笔者,他要把现有的20多只兔子养起来,慢慢发展壮大,“政府和干部不可能帮我一辈子,我要靠自己,努力过上幸福的生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