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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见李花雨

来源:玉屏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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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登东门坡,又见李花纷飞,一位妇女站在李花树下赏花,仿佛三十年前母亲劳作的身影。

我的故乡在贵州西部黔西县箐口,那里有我十一年的乡村童年记忆。还记得老屋的左前方是一片沙地,土坎上种植了十多棵李树,春暖花开时节,母亲总会在李树下的胡豆地里除草。

那是一个春雨霏霏的早晨,随母亲拿着锄头来到胡豆地里除草,我靠在李树下,李花不时飘落下来,落到头上、落到地上、落到胡豆叶上,如春雨飘落的过程,轻盈而不声扬,时间久了也会打湿衣裳,李花如此飘落,时间长了树下也会变成冬天的白雪。

母亲沿着李树下的胡豆地除草,那些飞舞的李花稀稀落落地飘洒在她的头上,头白了,就连她那可以触摸到大地的发辫也难逃瞬间流失的岁月。一些不踏实的落花随母亲舞动的锄头又飘落到胡豆叶上,点缀了胡豆花瓣另一种美的视角,此时,已分不清是李花爱上了胡豆痴情的守候,还是胡豆爱上了李花醉人的芳香,随母亲劳作的双手,那些花瓣最终没有让母亲提前老去,留下的只有母亲美丽的笑颜。

箐口公社搬迁至李树,成排的李树不得不从童年的视线里消失,母亲唯一向公社提出的补偿要求是:“占了我家十多棵李子树,娃娃些没得李子吃,能不能补点钱给娃娃卖?”之后,李树被建设中的公社占了,也不知道是否补偿,但我没有见到过母亲花钱给我买过李子吃过,到是二藤岩的大姑爷在李子熟的时候给我们捎点尝尝鲜。

“丽日风和暖,漫山李正开,盈林银缀簇,满树雪成堆。”如今,母亲已八十有余,长发早已随时代潮流剪去,唯有故乡的李花久久地留在了母亲的头上。